诗文库 注释
中原纪痛诗 其十 清末至民国 · 杨圻
五言律诗 押寒韵 出处:江山万里楼诗钞集外诗
露布移关陇,秦兵破胆寒。
桃花三百里,万马上长安。
一战经年久,孤城抗命难。
二崤收骨后,风雨有谁看。
按:陕西自冯玉祥亡命苏俄,岳维峻兵败弃河南去,其部将李云龙自豫入陕,负隅关陇,吴公起刘镇华为援陕总司令,规复陕西。刘于今春二月,自兴安率镇嵩军入陕,连战皆捷,时长安无一敌兵,绅商争电迎刘。刘既至潼关,不即进。先时,刘败后,至太原乞师,晋军轻视之,至是乃纡道入太原,言与阎督商军事,实则整军而入,欲衣绣昼行,一辉威武耳。迨由太原再旋军潼关,滞迟二十日,及至长安,而杨虎臣已由汉中亦以是日晨先至入城,相距十二刻耳。于是刘不得入,则围长安,围三面数日,李云龙复得以便衣兵入城,刘不知也。既攻城,师长王振自任破长安,请许掠五日,不许,请三日,不许,请一日,亦不许。又以柴云升为副司令。于是将皆不用命,经年不下,李云龙善战守,杨虎臣助之,城中预积粮米足一年食,自二月至仲冬,刘围之九月不下。秋末,城中粮尽,百姓无所食,犬鼠既绝,易子而爨,军人售米于民,米价每石一仟五佰元,计斗米值六十万钱,民饿弊者不知凡几。冬十月,兵食亦尽,至不能行步,出城缴械,但求易饼数枚而已。刘镇华率六万之众,劳师久役,经年战斗,饷械亦绝,城内外数百里,林木俱尽,官民庐舍门窗器什,尽供炊料。其军士久处壕垒中,污秽饥冻,十月犹御夹衣,寒不蔽体,五官无人形,盖亦劳苦滨死矣。至是,长安城旦夕且下,刘将清野总攻击。先是,围城将一年,军官都迎妻妾,如久居然,于是刘先期下令,军官眷属退后十里铺,乃全军军士闻令哗退,势如奔潮,刘下令停止,盖士卒久苦,讹闻退令,狂喜逃生也。于是李、杨乘势追击,至阌乡,见无可守,乃复退入关。自今刘与李相持于潼关间,刘前月来郑州,面陈失利情形,今往山西乞师矣。既以耀武太原,失机后时,以致用兵经岁,劳而无功,功败垂成,而又一令讹传,前劳尽弃,亦天也已。
寿遐庵 其四 清末至民国 · 杨圻
七言绝句 押冬韵 出处:江山万里楼诗钞续集
偃仰清神乔梓同,幼舆丘壑喜重逢。
此时同作岁寒友,要画梅花伴画松。
按:尊公仲鸾先生,品清气雅,接之令人忘倦。当辛亥、壬子间,避兵居沪,一见垂爱逾恒,文酒过从,昕夕枉谈者年馀,以小友视余焉,事垂三十年矣。今遐公业望炳炳,高隐香江,萧然物外。今岁仲冬六旬诞辰,余流寓兹土,相见山海之间,谊既同宗,少复同官,遐公精画松,余喜画梅,而余生日且与之同在仲冬,可不谓之岁寒友乎?庚辰十月,偶忆旧事,率成俚句,即为遐庵寿,不欲为世俗之言也。
上太常言杨旌举孝廉 西晋 · 姜铤
出处:全晋文 卷七十三
杨旌遭伯母之丧几时而被孝廉举?又已葬未?及为人后不?
案:旌以去六年二月遭伯母丧,其年十一月葬,十二月应举,不为人后。乡闾之论,以孝廉四科,德行高妙,清白冠首,必不谓在哀之人,礼之所责也。(《通典》一百一)
苏文忠九成台铭并书额 清 · 翁方纲
出处:复初斋诗集卷二
七年公住粤,胡为罕见手题字。
政宝与思古,寥寥仅配六榕寺(二堂名,皆在韶州官廨。)。
是铭曾于狄守席上书,登台独与伯固俱。
庐山梦罢但隐几,坐觉万籁皆笙竽。
勒铭之石至今不可见,朝暮猿鸟犹吟呼。
碑额大字谁所摹,重书铭者府倅符。
可惜书月又讹误,仅馀其上炯炯三骊珠。
今之高台昔短亭,终古鱼龙出没舞洞庭。
尚想朱轮南岳老,支鼎对煮花蔓菁。
按:本集《九成台铭》及南华题名,皆在建中靖国元年正月一日。先生于元符三年庚辰五月自昌化贬所移廉州安置,六月二十日渡海,七月初至廉,八月授舒州团练副使、永州安置。十一月复朝奉郎、提举成都玉局观,任便居住。行至英州,闻玉局之命,故铭称玉局散吏也。是年韶州度岁,次年辛巳正月五日过岭,至南安军。铭为正月一日作无疑。今石本作五月,盖重刻传写之讹也。
题三十二岁像 清末民国初 · 胡雪抱
七言绝句 押歌韵
禅心瓶水持难定,世态昙花现已多。
纫佩搴裳惜流景,芳馨修阻奈君何。
作者自注:癸丑客章门,憔悴风尘,非一日矣。中冬雨后,于东湖蓉镜馆影此志景,拟寄远人,弥自感也。
军中记事诗 其一百二 清 · 贝青乔
七言绝句 押东韵 出处:咄咄吟
借来义旅巧称雄,填入私囊计自工。
偏向阶前争得失,杜陵无语对鸡虫。
按:知州联璧,成亲王之额驸,将军姑丈行也。国初定例,郡主薨,主婿再娶则夺爵,故联璧祗以进士仕至知州。当将军出京时,投效麾下,旋派同吏目濮贻孙赴宁波侦探夷情。联璧过慈溪后山北,见富民叶、沈等姓团练乡勇,因绐之曰:「汝等自保一乡固善,然他日不能得功,不如带赴军前,吾为若禀明,则事成可邀议叙,费此钜赀为有名也。」叶、沈等姓喜从之。联璧遂诣将军前捏报自募乡勇八百人,今带来听调。将军点检不诬,即命联璧管带,仍发回后山北,以备进兵之用。此前岁十一月事也。及宁波兵败后,各路南勇均裁撤,此队因皆实额,故独留。联璧遂日向粮台冒支乡勇口粮银,而又恐人之发其私也,变名为鄂云。鄂云者,联璧乡举时之榜名,故请于将军,仍从旧名。积五月,得饷银二万馀两。联璧有密友在江宁,欲谋寄顿,乃请假挟银而往。适𠸄夷进犯长江,道梗三月不得归。初,贻孙稔知联璧冒领饷银事,联璧亦深结之,请假时有暂托贻孙管带之语。贻孙遂亦捏禀曰:「联璧久羁江宁,应发乡勇口粮银,不敢擅向粮台支取,惟私自借赀给发。今计时已久,应共一万三千馀两,情愿捐输,求将军奏请议叙。」时将军方以经费不敷为忧,得贻孙禀,深嘉之,即具摺入奏。迨联璧归,知之怒,与贻孙互相讦禀,几成巨案。适联璧之旗主恩桂以联璧出京时未经奏明,谓为逃旗,行文将军抑令回京,事遂解。贻孙奉旨以知县用并加知州衔,而叶、沈等姓约费银四万馀两,终不得一邀议叙。
殷祠烝祀议 南朝宋 · 徐道娱
出处:全宋文卷四十三
祠部下十月三日殷祠,十二日烝)祀。谨案帝袷之礼,三年一,五年再。《公羊》所谓五年再殷祭也。在四时之间,《周礼》所谓凡四时之间祀也。盖历岁节月无定,天子诸侯,先后弗同。《礼》称「天子袷尝,诸侯烝袷。有田则祭,无田则荐」。
郑注:「天子先袷然后时祭,诸侯先时祭然后袷。有田者既祭又荐新。祭以首时,荐以仲月。」然则大祭四祀,其月各异。天子以孟月殷,仲月)烝,诸侯孟月尝,仲月袷也。《春秋》僖公八年秋七月,禘。文公二年八月大事于太庙。《谷梁传》曰:「著袷尝也。」昭公十五年二月「有事于武宫」。《左传》曰:「礼也。」又《周礼》「仲冬享烝。」《月令》「季秋尝稻」。晋春烝曲沃,齐十月尝太公,此并孟仲区别不共之明文矣。凡祭必先卜。日用丁巳,如不从,进卜远日,卜未吉,岂容二事,推期而往,理尤可知。寻殷)烝祀重,祭荐礼轻。轻尚慢月,重宁反同。且「祭不欲数,数则渎」。今隔旬频享,恐于礼为烦。自经纬坟诰,都无一月两献,先儒旧说,皆云殊朔。晋代相承,未审其原。国事之重,莫大乎祀。愚管肤浅,窃以惟疑。请详告下议。(《宋书·礼志》四,元嘉六年九月,太学博士徐道娱上议,寝不报,又见《通典》五十。)
毗陵秋怀(有后序) 元末明初 · 王逢
七言律诗 押侵韵 出处:梧溪集卷二
老兵为说刘都统,起坐舟中思满襟。
玄武城危寒日短,紫驼尘暗朔风临。
江山不尽新亭泪,天地长悬即墨心。
宋祚未移中道死,至今剑井蛰龙吟。
按:至正甲申秋八月逢金陵归泊常城下有老兵能道刘都统事刘名师勇山东文安县人少英锐涉猎经史包恢平长兴盗师勇与有功授都统制守濠至元十一年王师渡江过常州时宋德祐元年春三月知州赵汝鉴遁通判钱彬以城降(与宋鉴少异)师勇前已入卫至是与都统王安节殿帅张彦受命克复之以姚訔知州事因共树栅凿濠为捍禦计夏五月安节自吕城出迎王师战不利彦寻以众降且迫彦招訔訔骂曰若食国厚禄不能死难反说我耶狗彘辱吾甚矣唾之冬十月大军围城数重宋丞相文天祥发兵来援连战不利降臣吕文焕射书入城谕以祸福流矢中之文焕怒白巴延丞相建钩援之属昼夜力攻馀五十日师勇登陴裹创拒战且曰吾城即破金山长矣丞相因谶其语命舁金山寺沙门问计沙门实无计猥言城状如龟击其尾则四足披露矣十一月用牛马革为屋以蔽矢石趋死士相衔辇土填堑灌脂炮中焱焰栝发急攻南门城遂陷訔战死安节被执终死不屈师勇从八骑手杀哨骑数十百人易其衣甲以混北军裨将张超坠马师勇斩其头以绐众曰亟追刘都统所向披靡得从间道赴行在扈二王入闽至绍兴愤懑疽发背卒江阴孙谟所传亦然特少异耳师勇尝经江阴悟空寺时烈寒冰血胶手汤解之射一箭于寺塔意气慷慨复题一诗于壁乃去孙能记诵之或曰国初吴城外僧舍有一老僧长七尺许居十馀年未尝面北坐人诘其姓名辄不答死之日僧开其箧笥得师勇官诰岂其人耶抑其骑士耶不可考矣逢论曰赵宋苟安吴会奸臣擅权国以殄瘁天兵所临望风溃散襄阳一文焕以孤军抗守六年卒以援兵不至而降失江汉蔽因以危亡师勇与訔等(一本师勇与訔智足以济难职分所寄仅得收复一城无等字)率创残之卒以禦百万之师虽古雄烈蔑以加此訔之死绥亦足愧死汝鉴彬彦之徒矣师勇智略绝人其轶出重围可谓骁将战之不利天也扈王入闽犹昔人即墨之志事之成败君子有不论焉文丞相尝谓满城皆忠义鬼是诚德化所致若安节出处大略更强毅不屈凛然有烈士之风呜呼伟哉
上言文昭太后改葬服制 北魏 · 崔光
出处:全后魏文卷二十四
被台祠部曹符,文昭皇太后改葬,议至尊、皇太后、群臣服制轻重。四门博士刘季明议云:「案《丧服》,《记》虽云『改葬缌』,文无指据,至于注解,乖异不同,马融、王肃云,本有三年之服者,郑及三重。然而后来诸儒,符融者多,与玄者少。今请依马、王诸儒之议,至尊宜服缌。案《记》:『外宗为君夫人,犹内宗』。郑注云:『为君服斩,夫人齐衰,不敢以亲服至尊也』。今皇太后虽上奉宗庙,下临朝臣,至于为姑,不得过期,计应无服。其清河、汝南二王母服三年,亦宜有缌。自馀王公百官,为君之母妻,唯期而已,并应不服」。又太常博士郑六议云:「谨检《丧服》并中代杂论,《记》云:『改葬缌』。
郑注:『臣为君,子为父,妻为夫。亲见尸柩,不可以无服,故服缌。』三年者缌则期已下无服。窃谓郑氏得服缌之旨,谬三月之言。如臣所见,请依康成之服缌,既葬而除。愚以为允。」(《魏书·礼志》四。神龟元年十一月,侍中、国子祭酒、仪同三司崔光上言。诏可。又见《通典》一百二。)
改葬尼太后服制议 北魏 · 郑六
出处:全后魏文卷五十二
谨检《丧服》并中代杂论,《记》云:「改葬缌」。
郑注:「臣为君,子为父,妻为夫。亲见尸柩,不可以无服,故服缌。」三年者缌,则期以下无服。窃谓郑氏得服缌之旨,谬三月之言。如臣所见,请依康成之服缌,既葬而除。(《魏书·礼志四》。神龟元年十一月,太常博士郑六议。又略见《通典》一百二。)
议团十首 其十 清 · 金和
押虞韵 出处:椒雨集上
所费团兵赀,却非锱与铢。
诸君勇解囊,何惜财区区。
上答列圣恩,下惜冤禽呼。
远铭国鼎钟,近完社枌榆。
留意此短章,渎听诸君无。
按:是役也,蔡君紫函实启之,余首附之。蔡君为文以示四乡诸君子,余就所议语,退而以韵觕排比之,不敢为才语向人也。议凡十日,蔡君适病,城中同志之士不期而集方山者盖数百人,而勇于任劳怨则余与何君澹成、孙君澄之,不敢谓后焉。至于难民亿万辈愿与于夺城之役者,已相望于百里、数十里之外矣。时四乡诸君子以次至,意亦许可,诺义助者,渐有成数。有前太守某方说许抚部鸠乡人金,以复城后入赈遗男女为名,抚部韪其计,乡人前已缪许之,及闻诸君子之应此举有成数也,则恐不利于其所为,乃以危论耸抚部,抚部竟檄上元、江宁二邑令收与此议者。未察义兴周玘之诚,几贾东阳许都之祸,于是议中寝矣。窃谓当时此议若行,狼貙负嵎,虫沙集矢,其于收城之功,盖亦未知得当与否,若四乡之防,则三年来必有如一日者,贼安能尺吞寸削,以至有今年五月之惨邪?忆癸丑之十有一月所下上谕,有「闻江南士民传书誓众助战攻城」云云,似此议闻诸京师,得彻圣听,而已无救于一纸之爰书。卒之苻登食人,阴狱无霁,段婆送女,村井成灰,城未复而乡亦糜焉,其怨不得不有所丛也。丙辰八月补识。
复上书言符命 隋 · 王劭
出处:全隋文卷二十一
《易乾凿度》曰:「随上六,拘系之,乃从维之,王用享于西山。随者二月卦,阳德施行,藩决难解,万物随阳而出。故上六欲九五拘系之,维持之,明被阳化而阴随从之也」。《易稽览图》:「坤六月,有子女,任政,一年,传为复。五月负之从东北来立,大起土邑,西北地动星坠,阳卫。屯十一月神人从中山出,赵地动。北方三十日,千里马数至」。
谨案:凡此《易》纬所言,皆是大隋符命。随者二月之卦,明大隋以二月即皇帝位也。阳德施行者,明杨氏之德教施行于天下也。藩决难解者,明当时藩鄣皆〔是〕通决,险难皆解散也。万物随阳而出者,明天地间万物尽随杨氏而出见也。上六欲九五拘系之者,五为王,六为宗庙,明宗庙神灵欲令登九五之位,帝王拘民以礼,系民以义也。「拘民以礼」,「系民以义」,此二句亦是《乾凿度》之言。维持之者,明能以纲维持正天下也。被阳化而欲阴随从之者,明〔诸〕阴类被服杨氏之风化,莫不随从。阴谓臣下也。王用享于西山者,盖明至尊常以岁二月幸西山仁寿宫也。凡四称随,三称阳,欲美隋扬,丁宁之至也。坤六月者,坤位在未,六月建未,言至尊以六月生也。有子女任政者,言乐平公主是皇帝子女,而为周后,任理内政也。一年传为复者,复是坤之一世卦,阳气初生,言周宣帝崩后一年,传位与杨氏也。五月负之从东北来立者,「负之」当为「真人」,字之误也。言周宣帝以五月崩,真人革命,当在此时。至尊谦让而逆天意,故逾年乃立。昔为定州总管,在京师东北,本而言之,故曰真人从东北来立。大起土邑者,大起即大兴,言营大兴城邑也。西北地动星坠者,盖天意去周授隋,故变动也。阳卫者,言杨氏得天卫助也。屯十一月神人从中山出者,此卦动而大亨作,故至尊以十一月被授亳州总管,将从中山而出也。赵地动者,中山为赵地,以神人将去,故变动也。北方三十日者,盖至尊从北方将往亳州之时,停留三十日也。千里马者,盖至尊旧所乘騧骝马也。屯卦震下坎上,震于马作足,坎于马为美脊,是故騧骝马脊有肉鞍,行则先作弄四足也。数至者,言历数至也。《河图帝通纪》曰:「形瑞出,变矩衡。赤应随,协灵皇。」《河图皇参持》曰:「皇辟出,承元讫。道无为,治率。被遂矩,戏作术。开皇色,握神日。投辅提,象不绝。立皇后,翼不格。道终始,德优劣。帝任政,河曲出。叶辅嬉,烂可述。」谨案:凡此《河图》所言,亦是大隋符命。形瑞出,变矩衡者,矩,法也。衡,北斗星名,所谓璇玑玉衡者也。大隋受命,形兆之瑞始出,天象则为之变动。北斗主天之法度,故曰矩衡。《易》纬「伏戏矩衡神」,郑玄注亦以为法玉衡之神。与此《河图》矩衡义同。赤应隋者,言赤帝降精,感应而生隋也。故隋以火德为赤帝天子。叶灵皇者,叶,合也,言大隋德合上灵天皇大帝也。又年号开皇,与《灵宝经》之开皇年相合,故曰叶灵皇。皇辟出者,皇,大也,辟,君也,大君出,盖谓至尊受命出为天子也。承元讫者,言周承天元终讫之运也。道无为、治率者,治下脱一字,言大道无为,治定天下率从。被遂矩、戏作术者,矩,法也。昔遂皇握机矩,伏戏作八卦之术,言大隋被服二皇之法术也。遂皇机矩,语见《易》纬。开皇色者,言开皇年易服色也。握神日者,言握持群神,明照如日也。又开皇以来日渐长,亦其义也。投辅提者,言投授政事于辅佐,使之提挈也。象不绝者,法象不废绝也。立皇后、翼不格者,格,至也,言本立太子以为皇家后嗣,而其辅翼之人不能至于善也。道终始、德优劣者,言前东宫道终而德劣,今皇太子道始而德优也。帝任政、河曲出者,言皇帝亲任政事,而邵州河滨得石图也。协辅嬉、烂可述者,叶,合也,嬉,兴也,言群臣合心辅佐,以兴政治,烂然可纪述也。所以于《皇参持》、《帝通纪》二篇陈大隋符命者,明皇道帝德,尽在隋也。(《隋书·王劭传》,《北史》三十五)
东巡台湾恒春 晚清 · 丁日昌
七言律诗 押尤韵
东瀛已是天将尽,况到东瀛最尽头。
海水自来还自去,罡风时发复时收。
徙薪曲突知谁共,衔石移山且自谋。
饱听怒涛三百里,何人赤手掣蛟虬!
按:光绪二年(1876年)十一月,丁日昌巡视台湾,一直到次年四月才回福建。其巡视路线,先北路,回鸡笼,历后山苏澳、艋舺、竹堑、彰化、嘉义到台北,又由南路直达恒春、澎湖等。本诗是他巡视恒春时所作。
风流子 三十初度 民国 · 郁达夫
押阳韵
小丑又登场。
大家起,为我举离觞。
想此夕清樽,千金难买,他年回忆,未免神伤。
最好是题诗各一首,写字两三行。
踏雪鸿踪,印成指爪,落花水面,留住文章。
明朝三十一,数从前事业,羞煞潘郎。
只几篇小说,两鬓清霜。
谅今后生涯,也长碌碌,老奴故态,不敢佯狂。
君等若来劝酒,醉死无妨。
原注:小丑登场事见旧作《十一月初山》小说中。
十一月十五日吴园见梅花有感 明 · 汪道贯
七言律诗 押先韵 出处:古今图书集成
独树梅花倍可怜,为伤迟暮得愁先。
物华莫负登临兴,时序频催犬马年。
眼底云光偷碧海,歌中雪色照瑶篇。
因君转忆扬州事,官阁于今月正圆。
按:整理自《古今图书集成》仲冬部
《护生画集》第二集诗 其三 现当代 · 丰子恺
押词韵第七部
翩翩双飞鸟,作室高树巅。
我欲劝此鸟,迁居南窗前。
鸟说迁不得,近人心未安。
若迁窗前住,为恐人摧残。
我闻此鸟语,羞惭不可言。
誓从今日后,普结众生缘。
注:《护生画集》共六集,第二集系上海开明书店1940年11月出版,其配画诗词中,有32首为丰子恺所作,署名大多用笔名,今选三首。
直前奏事劄子 南宋 · 真德秀
出处:全宋文卷七一四五、正德本《西山先生真文忠公文集》卷三、《两朝纲目备要》卷一四、《至大金陵新志》卷一三下之上、《历代名臣奏议》卷九七、《续宋宰辅编年录》卷七、《文章辨体汇选》卷一七五、《宋史纪事本末》卷八六、《续资治通鉴》卷一六○
臣不佞,蒙陛下擢司记注,日侍天光,在庶僚中最为亲近。每惟报国之谊无若效忠,而缄默不言,臣实有罪。今将以便亲求郡,行去阙庭,敢不亟陈其愚,冀补万一?臣窃闻女真以达靼侵陵,徙巢于汴,此吾国之至忧也。盖达靼之图灭女真,犹猎师之志在得鹿,鹿之所走,猎必从之,既能越三关之阻以攻燕,岂不能绝黄河一带之水以趋汴?臣恐秋风一生,梁宋之郊已为战场矣。使达靼遂能如刘聪、石勒之盗有中原,则疆埸相望,便为邻国,固非我之利也。或如耶律德光之不能即安中土,则奸雄必将投隙而取之,尤非我之福也。今当乘虏之将亡而亟图自立之策乎?抑幸虏之未亡而姑为自安之计乎?夫用忠贤、修政事、屈群策、收众心者,自立之本也;训兵戎、择将帅、缮城池、饬戍守者,自立之具也。以忍耻和戎为福,以息兵忘战为常,积安边之金缯,饰行人之玉帛,女真尚存则用之于女真,强敌更生则施之于强敌,此苟安之计也。陛下以自立为规模,则国势日张,人心日奋,虽强敌骤兴,不能为我患;陛下以苟安为志乡,则国势日削,人心日媮,虽弱虏仅存,不能无外忧。昔者孔子诵《鸱鸮》之诗,以为知道,闻《沧浪》之歌,则使小子听之,盖安危存亡,皆所自取。若夫当事变方兴之日,而示人以可侮之形,是堂上召兵而户内延敌也。微臣区区,窃所深虑,敢僣为陛下陈之。古者一士止百万之师,一贤制千里之难,季梁在而随不可伐,宫奇存而虞不可欺。今济济周行,号为多士,然汉儒所谓骨鲠耆艾,论议动众心,忧国如饥渴者,既难其人,间有意见小异则已成枘凿,论议小激则目以诪张,岂以朝廷之上所少者非此耶?夫平居工文墨、便刀笔,名儒宿望,或所不能;至于正色而沮奸萌,立谈而断大事,不以利害为迁就,不以招麾为去来,则又非小有才者所能办。惟陛下以尊君重朝为心,合天下正人以自助,毋间同异,毋徇爱憎,则鼎昌之势成,金城之守固。折冲厌难,孰大于斯!臣故曰用忠贤为自立之本也。昔勾践之栖于会稽也,饮食不致味,听乐不尽声,内则修令宽刑,赈贫吊死,折节下士而厚礼宾客,外则具车马兵甲而与三军共饥劳之殃,凡可以报吴者无不为,而非可以报吴者不暇为也。国家南渡,驻跸海隅,何异越栖会稽之日,宗庙宫室本不应过饰,礼乐文物本不应告备,惟当养民抚士,一意复雠。而秦桧乃以议和移夺上心,粉饰太平,沮铄士气。今日行某典礼,明日贺某祥瑞,士马销亡而不问,干戈顿弊而不修。士大夫豢于钱塘湖山歌舞之娱,无复故都黍离麦秀之叹。此桧之罪所为上通于天而不可赎也。今豺虎斗于中原,狐狸嗥于境上,危机交急,不同常时。臣愿削去虚文,颛行实政。百司庶府,轮奂一新矣,继自今缮营不急之役姑缀焉可也。簿书期会之事整整有绪矣,继自今常程琐细之务付之有司可也。陛下日旰视朝,惟大政是议,辅臣夙宵尽瘁,惟大计是图,则勾践之功可寻,而中兴之烈可冀矣。臣故曰修政事为自立之本也。昔汉有边鄙大疑,必使群臣杂议。季布得以中郎将而折列侯哙,狄山得以博士而诘御史大夫汤。北匈奴来求和亲,光武既从皇太子言却其使矣,而班彪乃以不宜绝北为言,是一司徒掾而敢与太子异议也,岂非国家大事臣子皆当尽言故耶?我朝熙宁中,契丹来议地界,时王安石当国,神宗乃以问韩琦、富弼。元祐初,夏人遣使纳款,时司马光为相,哲宗乃以问大防、纯仁。高宗中兴,内外尤为倥偬,然无一事不采人言。建炎四年尝议防秋矣,绍兴初元尝议便民弭盗矣,五年则令前宰执各陈禦寇之策矣,八年则令侍从台谏各上讲和利害矣。夫祖宗之明,非不知独运专断为神,顾以广谋从众为得者,凡以尽天下之心而建久长之策也。今事会之来,日新未已,臣愿诞颁明诏,以虏徙而南,寖迫吾圉,凡厥有位,其各尽言,然后博采众长,按为定论。《书》曰:「好问则裕,自用则小」。命诸大夫各以情告,无阿孤者,勾践之所以霸;诸有忠虑于国,但勤攻己之阙者,诸葛亮之所以贤。惟陛下以勾践为心,大臣以武侯为法,则事无不集矣。臣故曰屈群策为自立之本也。国之元气,在于人心,元气充则外邪却,人心固则外患销,天地常经,断断不易。陛下亦尝察近日人心之舒戚乎?向者弊法新改,令出加严,虽大为防禁以示民,非欲峻刑名而绳下,而刺举之官承迎过当,奏劾来上,类多中以深文,使追禠者未闻牵复之期,贬窜者尚隔惟新之望,荐绅之论,畴不赍咨?臣愿明敕有司,原情差次,稍从释免,以收士大夫之心。厥今州郡监司,莫非材选,然平易中和之政少,而操切击断之意多,以理财自诡则征利密于秋毫,以行令自媒则用刑深于刺骨。夫我朝立国,本尚宽仁,以此毒民,惧者众矣。臣愿选用循良,退斥贪暴,布宣德意,洗涤疮痍,以收百姓之心。君人之柄,唯器与名,当靳而予则侥倖者生心,宜予而靳则劳能者觖望。顷缘军赏多滥,一切难以微文,虽惩伪所以别真,而矫枉亦虞过直。今边堠孔棘,正牢笼武勇之秋,臣谓荆襄两淮之人尝以功绩著见为众所推者,宜命帅守监司搜扬来上,择其尤异者数人不次擢用,自馀悉下铨曹,审其来历,茍非妄冒者,悉与随资注拟,以收豪杰之心。往者两淮募兵虽数万计,有如诸军阙额,自可拨隶分填,而议者以廪给为忧,急于汰遣。方其例予缗钱,资之使去,小人寡虑,媮快一时,赀用既空,搏手亡策,强者遁藏山泽,伺时而为奸,懦者丐乞道涂,偷生而就尽。夫急则望其效死,缓则委弃弗图,后复使人,畴肯用命?今宜择其伉健,收寘戎行,非惟增壮军容,济弭奸慝,亦以收忠义之心。自丙寅之役,淮民流离,有司振恤失时,死亡略尽,虽展上供贷常赋,而凋残未复,生聚绝稀。比闻州县科役颇繁,田赋虽蠲,撮课仍重。民兵团结,衣装弓弩责其自备,教阅资粮令其自赍,呻吟之馀,何以堪此!臣愿朝廷深念保鄣之重,多方优恤,俾获苏醒,以收边氓之心。北境遗黎,本吾赤子,日夕南望,如慕慈亲,彼既襁负而来,焉有可拒之理?窃闻疆吏便文塞责,至以锋镝驱之,既绝其向生之涂,是激其等死之忿。又闻秦陇之间,有相率内附者,自其面,示无还心,视昔八字之军何异,而入南不受,归北不可。兽穷则搏,势有必然,臣恐欲以靖边,祗以扰边,将以无事,适为多事也。臣闻古之有国者,患民之不附,而不患民之加多。孟子曰:「为汤、武驱民者,桀与纣也。今天下之君有好仁者,诸侯皆为之驱矣」。今中华之民穷而归我,是女真为吾之鹯獭也,其忍不为茂林深渊以受之耶?羊祜、祖逖之事浅矣,然能务修德信,抚纳新附,故吴人悦服,晋土复归。况堂堂钜宋,岂无能任二子之事者?诚能谨择其人,分镇三边,务以恩信怀柔,而使远人欣慕,民既我附,土将焉归!恢拓之基,实在于此。臣愿朝廷亟加之意,以收中原赤子之心。夫得天下有道,得其民斯得天下矣;得其民有道,得其心斯得民矣。陛下诚能内有以保吾国之民,外有以怀邻国之民,则以守则固,以战则克矣。臣故曰收众心为自立之本也。抑臣又闻,有自立之本,有自立之具。今连营列戍,虚籍不填,老弱溷殽,教阅弛废,衣廪脧削,憔悴无聊。荆淮所恃者义勇民丁,而团结什伍反成绎骚,无以作其超距翘关之勇。东南所长者舟师战棹,而绘画图册,徒事美观,而未尝习以凌波破浪之技。傥非痛扫弊端,一新戎政,则缓急将无可用之兵。掊歛成风,而士卒之怨弗恤;忌克成习,而偏裨之长莫伸。或拔于奔北,而威望不足服人;或相为水火,而用心莫能协一。公朝苞苴之路绝,而别通交结之涂;田宅子女之欲盈,而外窃廉洁之誉。傥非博采众言,精加蒐择,则缓急必无可用之将。李纲建议,以为欲保江南,当葺理淮襄,以为家计。夫荆襄形胜,臣固习闻,而两淮利病则尤所深悉。盖军国所资莫如盐筴,而淮有鬻海之饶;兵食所仰莫如屯田,而淮有沃野之利。其齐民则天性健斗,每易视虏兵;其豪民则气槩相先,能鸠集壮勇。使范蠡、诸葛亮辈得而用之,力本以务农,教民以习战,虽方行天下可也,其肯委之为不足守之地哉?中兴之初,志在进取,故不暇修营;讲和之后,束于要盟,又不克经理。然孝宗皇帝所以设捍防、辟空旷者,未尝不留圣心。窃惟今日实南渡以来所未有之时,政当乘机自立,继孝宗所欲为之志。夫高城深池,劲兵重戍,边之大命也,今淮东要害在清河之口,敌之粮道,实在于兹;而淮阴无寻丈之城,无尺寸之兵,徒以山阳可恃而已。然山阳虽大,前无淮阴之蔽,后无宝应之援,若敌以重兵遮前而奇兵断后,则高邮、维扬之路绝,而山阳之形孤。山阳不守,则通、泰危而江浙震矣。淮西要害在涡颍之口,敌之粮道,亦自此出,而濠、梁、安丰,城则庳薄,池则堙狭,兵则单虚,徒以庐、和可恃而已。然有安丰之屏捍,则敌始不得以犯合肥,有濠、梁之遮蔽,则敌始不得以走历阳。藉有它径可由,而吾之庐、和当前而濠、寿断后,则彼有腹背之虞,我有犄角之助,其能长驱深入、荡无所畏乎?故欲固两淮,先防三口。此非臣之臆说也,昔孙氏之保江左,邾城虽小,犹屯三万人。今维扬、合肥,两淮之根本,而兵数单弱,不及孙氏一邾城,故李纲尝谓大将拥重兵于江南,官吏守空城于江北,以为非策。臣谓今日当议徙江上之屯,以壮淮甸之势。或谓果尔,如江面何?夫两淮藩篱也,大江门户也,藩篱壮则盗贼无闯门之虑,两淮固则戎马无饮江之忧,苐当精阅舟师,布列津要,则表里相应,屹如金汤。其与区区坐守江壖而使贺若弼之徒得以经营飞渡者,利害何翅什伯哉!虽然,此不足烦圣虑也。古之为国者,必有重臣以当阃外之寄,故蜀以孔明驻汉中,吴以陆逊守荆渚,皆付以事权,不从中御,故二人者得以乘机制变而收成功。今江陵、建邺,虽有制阃之名,而实处内地,边陲机事,多不即知。至于小有措置,必皆听命于朝。有请辄从,尚云可也,请而弗获,抑又多焉,藉有异材,何由展布?因循误事,可为深忧。臣愿于近臣中择其更事任、熟军情、威望素孚、文武兼备者二人,一于襄汉,一于两淮之中,建立幕府。财许移用,官许辟置,其他悉如吴、蜀任二臣故事,则荆淮之家计可成,而朝廷之忧顾可释,此陛下所当亟图而不可忽也。或曰,彼方纷拿,我幸无事,但求镇静,焉用张皇?臣窃以为不然。夫自古未尝无夷狄,惟有以待之则不敢窥;未尝无奸雄,惟有以折之则不敢肆。今不于斯时大有所振立,万一更生虎狼之敌,知吾易与,潜启桀心,当是时也,不知安边金缯、行人玉帛可以窒其无餍之欲乎!夫古今之患非一,而蒙蔽为甚。昔范仲淹尝谓时当用兵,不当讳言边事,今朝廷若以张皇为戒,臣下希指,虽有警急,不敢上闻。本恶张皇,乃成蒙蔽。昔云南丧师,反以捷告,原其积渐,不过如斯,盛明之朝,可不鉴此?臣本迂疏,岂应妄论大事,然惟臣子之谊,有怀弗尽,不足为忠,是以冒昧决于一言。区区爱君之心,惟圣明财察。
〔贴黄〕臣窃惟汴都者,我祖宗开基建国,立郊社宗庙,正南面朝群臣,而八蛮六狄奉琛臣妾之地也,今垂亡腥臊之虏乃得窃而居之。伏惟陛下赫然发愤,思列圣所以得之守之之繇,考宣和、靖康所以失之之故。臣窃谓其得之守之也,莫不由于用君子;其失之也,莫不由于用小人。臣愿深惟否泰之象,致察于君子小人消长之间,则王业之隆有日矣。臣窃惟虏既以移巢来告,索币之报,必将踵至,其在朝廷,尤宜审处。以臣愚虑,茍能显行止绝,以其货币颁犒诸军,缮修戎备,于以激士心而禠敌气,此上策也。命疆吏移文与议,削比年增添之数,还隆兴裁减之旧,此中策也。彼求我与,一切如初,非特下策,几无策矣。盖今远夷群盗,交驰中土,安知无善谋者,觇吾举措,必将曰:女真彼之深仇,亡在旦暮,且奉之唯谨,它日乘战胜之威,为虚辞以恐动,将何求而弗获耶?此召侮之端、致寇之本也。惟陛下超然远览,而销患于未形,宗社幸甚。
按:是日读至此段,口奏云:「虏人既有迁都之报,旦夕必须来索币,臣窃以为不可与。」上曰:「不当与。」玉音颇厉,异于常时。未几,对境果移文来索,丞相史某奏云:「从臣刘和、李珏皆有文字,谓不当予币,取自圣裁。」上曰:「真德秀亦曾说来。」时十一月也,去德秀直前之日稍久,而圣心犹简记如此。
申省第三状(三月廿二日发) 南宋 · 真德秀
出处:全宋文卷七一五五、《西山文集》卷七、《古今图书集成》食货典卷九九
照对某近者再申尚书省,乞将平江府百万仓拨到米贰万石付广德军,并充振济,免令出粜,拘收价钱。侧听兼旬,未拜俞旨。伏缘本军已择定四月一日给济,除上件米斛外,别无指拟,秪得再殚愚悃,上冒崇威。窃见广德去岁灾伤,荷朝廷恩恤备至。昨者制司分拨米斛,本军所得凡五万五千馀石,以每石三贯为率,计钱十六万贯有奇,尚蒙尽数予民,未尝责令出粜。今百万仓所拨凡二万石,若以其半出粜,止计钱三万缗,以圣君贤相切于爱民之心,既尝捐十六七万贯救之于前,岂复惜此三万缗,不以济之于后?况某元为本军再乞济米三万石,继蒙旨挥止与二万,不敢数渎朝听,已于本司经常支遣米内拨五千石添贴支散。若使止须振粜,则本司所出之米,岂不欲拘回价钱,以助漕计之乏?实以本军民贫非他处比,惟城市人户粗有生业,可以粜济兼行,至于乡村之民,狼狈殊甚,非济不可。故虽本司事力至狭,亦未免径行给予,不复出粜收钱,况于朝廷仁同天覆,苟可保全民命,必不计折毫釐。今雨旸以时,二麦甚茂,田野父老皆言只待麦熟,便可无忧。但今岁气候稍迟,麦熟须至五月,目今一济正是紧切之时。伏望钧慈,俯垂矜察,许将上件米斛尽行给予贫民,则天地生成之恩,何以逾此!须至申闻者。
按:四月三十日劄,「检会嘉定八年十二月二十二日旨挥,支拨百万仓米二万石,江淮制置司均拨本军义仓米一万三千六石八斗一升,又拨建康转般仓米三万五千石。照得广德军拨降救荒米斛不为不多,本军自合斟酌,分拨济粜,庶几实惠及民。今据本军具到十一月、十二月分粜济米数,其济米计支二万二千八百一十二石三斗二升,粜米止计一千五十七石六斗八升,其济米比赈粜几过二十馀倍,切恐惠不及民,利归吏辈。今来所乞改振粜米二万石作赈济,难从所乞。」此乃都司拟笔,劄付本司,四月十二日到司。
日本杂事诗 其二十二 清末 · 黄遵宪
七言绝句 押真韵
一洲桦太半狉榛,瓯脱中居两国邻。
罗刹黑风忽吹去,北门管钥付何人?
注:桦太洲一名库页岛,西邻俄属,南与日本北海道天盐犬牙相衔,费雅喀、俄罗斯、日本虾夷人杂居其中,初亦不知属何国地。俄使初来,即议画疆界。至明治八 年十一月,乃定归于俄,而举千岛属日本。桦太居民皆渔海猎山以自给,山多椴松,海多鯹鳟,掘炭捕鲸之利尤厚。闯自主太洞岁出昆布,不知几千万石云。
日本杂事诗 其八十六 清末 · 黄遵宪
七言绝句 押真韵
沐猴跳舞排猿女,吠犬唁声闹隼人。
执盖膝行铃手引,一人独拜九天神。
注:日本最重祭礼,每岁于十一月举行新尝祭。祭日,门部纠察出入。隼人司分立朝集堂前,开门乃发,犬吠声人宫。大臣率中臣忌部御巫猿女,左右前行。主殿 官,执烛一人,执菅盖二人,执盖网,均膝行。掌典引铃前导。帝亲奏祭告文,臣下不得窥视。今其仪少杀,然典礼犹甚重也。详《礼俗志》中。